1990年9月1日,学校开学的第一天,当时我担任重庆建筑工程学院(后改为重庆建筑大学,与重庆大学合校后为重庆大学B区)副院长,分管教学工作。正忙于部署开学后教学上有关事宜。突然接到建设部的电话通知,要我马上到部里去。只好放下手边的工作,匆忙赶往北京。
学校已经开学,什么急事要我即去部里?心中忐忑不安。猜测是否为调动工作的事。之前,部人事司领导曾找我谈话,要我到武汉城市建设学院任院长。我因家庭实际困难与不适合担任行政一把手工作为由拒绝了。会不会还是这件事,如部里再次提出,我又怎么办呢?正如所料,到部后次日,叶如棠部长约谈:提出部党组已下了调令,必须克服困难,服从组织安排,顾全大局。在近三个小时的谈话中最使我感动,至今记忆犹新的一段话是:部长问我年纪、工龄。得知我自上海同济大学1958年毕业分配至重庆建筑工程学院任教(后兼教学行政管理工作)已达32年,当时已53岁。叶部长先谈到自己的工作经历,认为一个人来到世上,毕生除应尽社会家庭各种义务外,总希望留下一些值得回忆的痕迹。对于离60岁退休尚有7年的我来说,到武汉城市建设学院当院长是一次大好机遇。可施展你的才能,做出一番事业。我们每个人都应以事业工作为重,机不可失。如果现在还没有信心,部长答应,我爱人工作可不调动,家不搬,户口不迁,到武汉只工作2年,如2年后仍不适应,可调回重庆工作,这样可进可退。部领导的关心与语重心长的话深深打动了我,答应勉而为之。
就这样怀着沉重思想包袱,对陌生环境、新的工作惴惴不安的心情于9月4日从北京直奔武汉,接手工作。生活上开始时暂住招待所,随后儿子从重庆七中转学到武汉十五中就读,和我一起生活,分到了家属住房。我除工作和料理自己的生活外,还要既当爹又当妈照顾儿子。其中艰辛是可想而知的。心中多么希望时光快点过去,2年后回到重庆一家团聚,自己生活可过得轻松些。2年后部长遵守诺言找我谈话,希望再搞2年,满一届任期。以后每2年部领导谈一次话直至1999年3月,我到武汉城市建设学院工作已近10年,才退出院长岗位。此时我已63岁,当然不可能再回重庆,就在武汉从事城市规划专业工作,直至2001年退休。
光阴荏苒,一晃我在武汉已度过21个春秋,现在已75岁高龄。反思自己勉强到武汉城市建设学院工作,后不后悔呢?答复是肯定的、明确的,毫不后悔。在自己担任院长近10年期间,武汉城市建设学院在全院师生员工共同努力下,学校发生了很大变化:办学规模,从小到大;办学层次,从低到高;办学质量,不断提高,得到社会认可,生源十分充足,所设置专业完全符合国家城市建设急需,毕业生供不应求,毕业的校友在城建各条战线上发挥巨大的作用。随着国家城市化进程加速,城市建设任务繁重,作为培养城建人才的学校,将有更大的发展空间。随着学校的发展,不断提高教职员工生活福利待遇,学校师生员工团结一心,学校呈蒸蒸日上的发展势头。自己工作起来信心倍增,心情舒畅。作为一名学校管理人员、教育工作者,还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人欣慰呢。自己到武汉城市建设学院工作,虽然在家庭生活与专业业务上有所损失,但在另一方面得到了补偿,夫复何求。
同时,自己的劳动也得到了教职员工认可与组织上的肯定。1992年被批准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,1994年被建设部授予优秀领导干部荣誉称号。1999年3月从院领导岗位退下时,郑一军副部长对自己近10年工作给予很高评价与充分肯定。教职员工都对我十分亲切热情,相处融洽无间。现在我爱人退休后已来武汉,决定在武汉安家养老。儿子在武汉工作,已成家。自己年岁已高,只在校老年人协会、老教授协会担任一些工作,为老年人服务。生活过得很充实很愉快。
(作者:任周宇,原武汉城市建设学院院长 1990年~1999年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