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严格要求，教子有方

    小村对家人和子女的要求是很严的，主要是防止他们有干部家庭出身的优越感。他常给孩子们讲过去的战斗经历、英雄故事，督促他们好好学习，增长知识，并常带他们去看军工训练，参加打靶，培养他们能文能武，三个孩子都是三好学生。很多年后，教过他们的小学、中学老师还对他们印象深刻、赞不绝口。

    在计划经济时期，布票少，很少给孩子们买新衣服。他让我把他在部队穿的旧军装改成棉袄，给大儿子穿，孩子不想穿，他就说解放军的干部才穿四个兜，你的衣服有八个兜，比干部都神气，孩子很乐意地穿了。孩子小时候的衣服大部分都有补丁，老大穿小了，老二接着穿，和一般家庭的孩子没有两样。有次两个儿子为抢新蚊帐打架，小村就给他们讲旧蚊帐是战争年代部队发的，经过枪林弹雨，是很珍贵的，是有纪念意义的物品，谁表现好才能用，结果二人又抢着要旧蚊帐。

    平时吃完饭后，小村的饭碗都是自己洗，虽然家里有保姆，但他教育孩子要多参加劳动，要尊重他人，在他的带领下，孩子们一般都是自己洗碗、扫地、拖地板。

    小村是革命军人，积极支持孩子到部队锻炼。大儿子初中毕业时，正好是“文革”期间，学校停课，学生到处造反，部队来招兵，他就报名了。当时是铁道兵，要到越南前线去支援修路，环境艰苦，还很危险。来招兵的干部鉴于我儿子是高干子弟，未满十八岁，专门来家访征求意见。小村说：“儿子参军就是去锻炼吃苦，不能吃苦，什么也干不成，我们当兵时不仅要吃苦，还要不怕牺牲，因为每次战斗都会有牺牲”。儿子参军后不久就到越南战场，前后修了五年铁路，参军一年就入党当班长，后因长期在山洞修路得了气管炎，才复员回来。

    1968年底，为响应毛主席“知识青年到农村去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”的号召，不满十六岁的二儿子本可留城，小村也鼓励儿子下乡。在农村两年后，抽到武汉锅炉厂当工人，能回来与家人团聚，本已很好，但又逢部队招兵，二儿子又要报名参军。因小村支持，我也阻挡不了。这次当兵是到老挝执行任务，当时老挝正在战乱中，环境恶劣，非常危险。儿子当兵三年多，在一次执行任务时，不幸头部负重伤，右手腕粉碎性骨折，送野战医院抢救后已无生命特征，停放在太平间观察，准备办后事。当时部队来人到我家通报，小村说：“望组织尽力再抢救，如需输血可用我的。如万一救不了，也是死得其所。”我们当时都掉下了眼泪，真是上苍有眼，三天后，儿子竟醒过来，部队的指导员后来到我家说，真是命大，并说部队要给予立功奖励，后送回国治病疗养，直到复员。

   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，为孩子们创造了一个深造的机会，三个孩子都报名应试。虽然孩子由于“文革”耽误了学习，只是初中的66届、68届，但由于小村重视孩子们的学习培养，及时在他们当兵时还给他们寄数学、物理书，使他们打下了良好的基础，三个孩子同时考取了大学，成为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。大儿子考上了华工计算机专业研究生，二儿子考上了华工无线电通讯专业本科生，小女儿考上了湖北中医学院本科生。他们都是凭自己的努力考取的，我们没有托过任何人，这在当时的教职员工干部家庭中是仅有的，大家都来祝贺。我和小村也无比欣慰。高考后，小村说：“我赞成孩子们在我们参加创建的大学学习，但毕业后不要在华工工作，让他们到外面去闯。”我是遵照了小村同志的愿望，孩子们都没有留在华工工作。